第一回合，徒弟敗，慘敗。 (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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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分。
當時的她，只覺得天要塌了，整個人如墜冰窖。
29分，這怎麽可能。
在小學的時候，她的成績從沒掉出過班級前三，一直都是和另一個女生競爭第一第二名的位置，到鎮上參加各種競賽，也拿了不少獎項。
29分，怎麽可能？
但這就是事實。
不只是數學，其他科的成績也不是很理想，只堪堪越過了及格線。
對於學習成績一向名列前茅，每次試卷發下來都會被老師誇獎的她來說，這29分就好像一巴掌，狠狠的甩在了她臉上。
老師沒有點名批評，但是字字句句都在說，那個人就是她，那個給班級丟臉，每天不知道學習，只知道照鏡子梳頭看窗外的人就是她。
“下個學期開始，我們班會被定為重點班，你們能分進這個班級，說明你們畢業考試的成績都是挺不錯的，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，讓你們升上了初中成績就下滑那麽厲害。題目並不難，只是換了一種解法，但是有的同學還在用小學的解法來答題，我不知道她上課是怎麽聽的……”
蘇雨筱當時看著自己試卷上大大的叉，她的應用題解題方法用的依然是小學的套路，答案是對的，但是過程全錯了。
她知道，老師說的那個人就是自己。
一直被老師誇獎的人，有朝一日終於成了被批評的對象。
蘇雨筱心裏特別難受。
也是從那時候開始，她開始將心力投入到學習當中，測驗成績也越來越好，到期中考試的時候，120分滿分的數學，她拿到了一百分。
老師點名誇獎了她。
“這半個學期，我看到一個同學非常的認真，非常的努力，我記得第一次測驗的時候，她只考了29分，第二次是49，第三次是78，這一次其中考試，她考了100，她一直都在進步，而且進步很大。我相信，下一次測驗，她的成績會更好，這個人就是蘇雨筱。”
原來，老師一直在默默關註著她，盡管她第一次測驗的成績只有29分。
蘇雨筱當時的心裏，是平靜的。
是啊，從小到大，老師對她的誇獎數不勝數，得到老師的誇獎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，她已經習慣了。
其中考試所有成績的總分，她在班裏排名第六，其中，語文和英語都拿到了一百一十多分的成績，其他滿分一百分的科目，她也拿到了八十多九十分。
排名第七的是鎮上的一個女生，小學也是在鎮上的中心小學讀的。
她來到蘇雨筱座位旁，翻開了她課本上寫名字的地方。
“你就是蘇雨筱？六年級的語文競賽，老師說是一個叫蘇雨筱的人多了我五分，搶了第一名的位置，沒想到，這次你又多了我十幾分……”
蘇雨筱一楞。
她沒想到，竟然有人暗暗將她當成了目標。
原來，不知不覺間，自己竟然也在影響著別人的思緒。
也是那時候，她真正認識到自己最該在意的東西是什麽。
或許她的外貌，她的家庭條件不是如今的自己能改變的。但是，知識，卻是只要她努力就能有所收獲的。
043傻不傻要看人
“小小，你喜歡吃蛋糕嗎？我爸訂了個蛋糕。”
去往廠長家的路上，謝家豪一開始還是想一手牽一個，奈何小魚兒護著蘇雨筱護得緊緊的，根本不讓他靠近。
謝家豪只好領先兩人半步的距離在前面帶路，卻需要時不時回頭跟兩人說話。
一行人一起待了一個大下午，小魚兒始終沒說過話，更多的時候是牽著蘇雨筱的手傻笑，大家也漸漸看出了端倪。
“餵，你帶個小傻子跟我們比，是不是太欺負人了？”
不僅傻，還不會說話，還讓他們跟他打賭叫爸爸？
這不明擺著坑人嗎？
“誰說他是小傻子，他傻不傻也是看人的。”
也就是說，你們這些小夥子，還用不著小魚兒的智商。
一群少年都很挫敗，也很郁悶。
輸給了一個七歲的小兒已經夠丟人了，這個七歲小兒還是個傻子……
謝家豪不由多看了小魚兒幾眼，除了不會說話，他看上去與正常的小孩無異，感覺有點神奇。
要說這傻子，大部分都是口鼻歪斜，不是對著人流口水，就是說胡話，不然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動作，身上大概也不會太幹凈。小魚兒卻完全沒有這些表現，看上去就是個不愛說話的小孩。
“他不是傻子，他只是生病了而已。”
蘇雨筱見有兩個人想上來逗弄小魚兒，冷聲說了一句。
小魚兒不僅不傻，而且還是個非常聰明的人，如果丟失的爽靈能回到體內，智商肯定要碾壓這一群人幾條街。
廠長家也是在職工宿舍區內，不過區別於其他職工的住處，這一片屬於糖廠高層的宿舍，外表與其他樓層沒有什麽區別，但是戶型更大更敞亮。
廠長家裏就是兩層的覆式樓，裝修也比姨媽家豪華了許多。
一行人進了門，謝母立刻就張羅了水果出來，還有一些零食，廠長也從二樓下來了，說是讓幾個小夥子先玩一玩，晚飯很快就好。
“家豪，能玩電腦嗎？”
楊軍湊近謝家豪耳邊低聲問了一句。
聽到電腦兩個字，蘇雨筱就想起後世的便利來，有種想要哭唧唧的沖動。
現在真的好不方便。
“小小，走，哥帶你去玩電腦。”楊軍得到了允許，迫不及待的要帶蘇雨筱去開開眼界。
主要是想跟蘇雨筱顯擺一下，挽回一下面子。
蘇雨筱卻面露不屑。
“那大塊頭有什麽好玩的，不玩。”
“大塊頭？你知道電腦是什麽？”楊軍一楞。
“知道知道，你自己玩吧，乖……”
蘇雨筱無意識的用了大人的口吻來哄他，惹得周圍一群人都哄笑出聲，楊軍一張臉漲得通紅，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窘的。
“想玩什麽就去玩，小小要不要吃蛋糕？”
謝母將她拉到身旁面色和藹的問道。
蘇雨筱點了點頭，和小魚兒安靜的坐在沙發上。
幾個少年聽說可以自由活動，頓時都跑向了謝家豪的房間，謝家豪一臉笑意的跟在幾人身後，不一會兒又出來了。
蘇雨筱和小魚兒面前已經各擺放了一塊蛋糕，兩人都吃得慢條斯理，並不像其他小孩一樣一吃東西就把臉弄得臟兮兮。
看到蛋糕上面挖成一個小球的獼猴桃，蘇雨筱覺得剛才還美味的蛋糕突然就變得索然無味起來。
想吃野柿子了呢。
這野柿子也不知道究竟含有什麽成分，自從吃了一次之後，她就總想吃，感覺沒吃到野柿子，吃什麽都吃不飽的樣子。
回去之後得問問師父該怎麽解決。
“怎麽了，不合口味嗎？”廠長看見她停了動作，關心的詢問。
蘇雨筱搖了搖頭：“蛋糕很好吃，謝謝伯伯。”
“呵呵，是個有禮貌的孩子，你一直住在蘇家村嗎？”
蘇雨筱點了點頭。
廠長心裏存著疑惑。
蘇雨筱的家庭背景很簡單，也很單純，不過普通的農村家庭戶，為什麽卻能引起上頭的重視？
目光落在一旁安靜吃蛋糕的小魚兒身上，見蘇雨筱停了勺子，小魚兒竟然在自己那份蛋糕上挖了一大勺餵給她。
蘇雨筱沒胃口，卻知道小魚兒不容她拒絕，低頭吃了之後將小魚兒的手往他自己的方向推了推。
“小魚兒你吃吧，鎮上可沒有蛋糕店呢，下次想吃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了。”
小魚兒看著她傻笑了一番，低頭迅速的解決了面前的蛋糕，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。
“家豪，上次你劉叔叔捎人給你帶的巧克力拿來給小小和小魚兒嘗嘗。”
謝家豪應了一聲就轉身回房，不多時就捧了一個精致的鐵盒子出來。
蘇雨筱吃慣了小魚兒家裏寄來的巧克力，對別的都不怎麽感興趣，但還是拿起一塊剝了給小魚兒吃。
小魚兒嚼了兩下，卻呸呸吐了出來，皺眉望著她，一臉的無辜。
蘇雨筱看了一下配料表，發現裏面的可可含量只有百分之三十五，小魚兒嘴雖然不刁，但是對巧克力的偏好卻跟她一樣，偏愛含堅果又不太甜的。
“怎麽了，不愛吃？”
廠長以為兩人沒吃過，不喜歡巧克力的口味。
蘇雨筱搖了搖頭，一臉的歉意：“我和小魚兒都比較喜歡可可脂含量在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巧克力，太甜的反而吃不下。”
這小魚兒也是夠耿直，不愛吃就不吃，絲毫不給面子。
廠長怔了一下，沒想到蘇雨筱不僅吃過巧克力，還對可可脂含量有一定的要求。
“百分之七十，不覺得太苦了嗎？”
謝家豪似乎是絲毫沒有意外，非常自然的與她討論了起來。
“還好吧……個人偏好的口味，而且可可脂含量高的比較不容易發胖，如果可可脂含量在百分之五十以下的話，吃到肚子裏，除了美味兒之外，對身體沒有多少益處。”
“還以為小孩子吃東西是只要好吃就行，沒想到你竟然懂那麽多，真是讓人刮目相看。”
謝家豪的話，讓蘇雨筱醒過神來，心下懊惱了一番。
因為謝家豪跟她說話的時候，根本沒用對待小孩的口氣，所以她不知不覺的……就忘了自己是個小孩了。
“哈……哈哈，這都是小魚兒的爺爺告訴我的，我也是照搬他老人家的話。因為小魚兒身體不好，脂肪攝入太多的話對他的身體沒有好處，所以……”
很好，成功甩鍋。
044羞羞
“哎呀，小魚兒，怎麽這麽不小心……”
剛把鍋甩走了，蘇雨筱轉頭就發現小魚兒衣領上沾了奶油，連忙抽了紙巾給他擦，卻還是留下了顯眼的汙漬。
“換下來洗一下烘幹，很快就能穿了，我先找找我以前的衣服，看有沒有小魚兒能穿的暫時給他穿一下。”
謝家豪反應很快的又跑回了房間，蘇雨筱想說其實不用如此大驚小怪，在山裏的時候，她一天給小魚兒換一次衣服，中間任由他折騰，臟了也得等晚上洗澡了才能換……
不過，山裏沒有別人，邋遢也只有自己知道，外面可不一樣。
只能接受謝家豪的好意了。
謝家豪還真找了件衣服下來，雖然大了點，但是湊合一下還是可以的。
小魚兒卻不肯配合。
在謝家的客房裏，小魚兒雖然順從的脫了自己的衣服，但是讓他穿謝家豪的衣服，這小家夥打死都不願意。
竟然還知道這不是自己的衣服？
“小魚兒乖，就穿一下下，等你衣服幹了，我們就換回來。”
雖然知道小魚兒聽不懂她的話，但蘇雨筱還是很耐心的哄著。
等在外面的謝家豪聽到動靜，推門走了進來，小魚兒見了，立刻躲到蘇雨筱背後，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怪叫起來。
謝家豪楞在原地進退也不是。
小魚兒躲在蘇雨筱身後指著謝家豪眼中滿是控訴，嗚嗚的發著聲音，一臉委屈又氣憤的表情。
蘇雨筱沒見過小魚兒這種情況，弄了半天才知道這家夥是害羞了，只能歉然的請謝家豪出去。
果然，謝家豪重新關上門後，小魚兒就安靜了，淚汪汪的雙眼望著她，竟然還有點責怪的意思。
都怪你……我都走光了。
蘇雨筱樂得哈哈大笑，怎麽都沒想到，小魚兒爽靈都沒了，竟然還知道害羞？
“都是男人，看一下有什麽要緊……”
蘇雨筱打趣他，順手又把衣服拿起來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不穿衣服小心又被看光喲。
小魚兒明白了她的意思，遲疑了一下，扁著嘴把手伸了出來，意思是可以伺候本殿下更衣了。
蘇雨筱臉上的笑意不減，給小魚兒穿好了衣服，把人帶出房間，謝家豪還在門口守著。
“不好意思，是我大意了……”
雖然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兒，但是謝家豪還是道了歉。
蘇雨筱無所謂的擺了擺手：“是他脾氣古怪。”
明明在家裏的時候，父母都看過他不穿衣褲的樣子，但是他卻沒有絲毫反應，怎麽謝家豪一看就那麽大反應？
雖然是換上了衣服，但是小魚兒卻渾身不自在，一會兒扯一扯衣擺，一會兒弄一弄衣領，就是安靜不下來。
“家豪家豪，楊軍把你電腦弄壞了。”
一群人從樓上跑了下來，跑在最後的楊軍一臉無措。
現在這大塊頭可不便宜，一臺得好幾萬呢，真弄壞了，誰都擔不起。
“不是，我什麽都沒動，屏幕突然就黑了。”
楊軍急壞了，不顧那麽多人在場，眼睛紅紅的。
蘇雨筱慈母心作祟，只覺這小孩看起來可憐兮兮的，瞧這一臉的慌張，心裏肯定急壞了。
要是真弄壞了幾萬塊錢一臺的電腦，回去少不得要吃幾頓竹筍炒肉。
“如果你的操作沒問題，電腦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壞的，我們先去看看，別著急。”蘇雨筱說著，拉上小魚兒，示意謝家豪帶路。
“嗯，先別著急，我們去看看。”
謝家豪拍了拍楊軍的肩膀快步跟上了。
其他人卻不敢上去了，在樓下吃水果壓驚，一邊討論如果電腦真的壞了該怎麽辦，好幾萬塊錢的東西怎麽賠。
楊軍游魂似的跟在謝家豪身後，心裏希冀電腦真的沒壞，只是回想剛才不管自己按哪裏都沒反應的電腦，又覺得希望不大。
來到謝家豪的房間，蘇雨筱一眼就看到床對面的那臺大家夥。
果然很笨重。
一臉嫌棄的過來在開機鍵上按了按，沒反應。
謝家豪也過來在幾個按鍵上按了按，同樣毫無反應。
“壞了也不要緊，有保修的，明天叫人來修一下就好了。”見楊軍一臉灰敗，謝家豪笑著安慰，倒真是沒放在心上的樣子。
蘇雨筱這裏看看，那裏看看，終於找到了問題所在。
大概是剛才人太多太亂，電源松了。
楊軍剛知道有保修，心裏結實的松了一口氣，正要跟謝家豪離開，就聽到身後傳來電腦系統開啟的聲音，回頭一看，以為壞了的電腦已經正常開機了。
“只是電源線松了而已，插好就行了，沒懷。”
蘇雨筱又簡單操作了一下，發現沒有問題之後，手指在鍵盤上利落的按了快捷鍵關機。
引得楊軍又是一陣詫異。
他動電腦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，動作很緩慢，生怕一個不小心點錯了哪裏就弄壞了，哪像蘇雨筱一副經驗老道的樣子。
而且，不用鼠標關機的方法，他也很好奇。
“你怎麽弄的，關機不是需要點開始嗎，你都沒動鼠標就關上了，怎麽做到的？而且你都不用看鍵盤，你怎麽知道該按哪個鍵？”
下樓的時候，楊軍還是沒忍住問出口。
“我用意念操控電腦，想讓它開機就開機，想關機就關機。”蘇雨筱煞有介事的說到。
“意念？怎麽操控？”
沒想到，楊軍竟然信了……
蘇雨筱完全沒想好接下來該怎麽忽悠，所以還是楞住了。
她就沒覺得楊軍會信。
但是他確實信了。
走在前面的謝家豪又沒忍住笑了出來。
得知電腦並沒壞之後，幾個少年臉上都輕松不少，正好晚飯也好了，所有人都圍著大桌坐下，蘇雨筱和小魚兒還分到了兩張高一點的椅子，坐下來一點不比別人矮。
餐桌上的菜很豐盛，看得出來有幾道菜是專門為小朋友準備的，有牛骨髓蒸蛋，荷葉蒸肉餅，蒜蓉開邊蝦。當然，還有少年們喜歡吃的紅燒排骨，糖醋魚塊，燒雞翅……
看著一桌子的菜還不覺得，但是看到眾人的飲料，年代感就特別明顯了。
因為他們每人手上都拿著一瓶如今流行的飲料菠蘿爽，酸酸甜甜的，很好喝，不像可樂雪碧那麽刺激，蘇雨筱和小魚兒也分到了一瓶。
045也是我們家小小懂事兒
飯還沒吃完，小魚兒就坐不住了，總是在搗鼓自己身上的衣服，好像衣服上掛了刺一樣渾身不自在。
蘇雨筱終於放下筷子幫他查看，發現小魚兒脖子上已經被衣服蹭出了一圈紅痕。
怪不得小魚兒渾身不自在。
“啊喲，小家夥皮膚那麽嫩，快脫了快脫了，我把你衣服拿來給你換上。”
廠長夫人就坐在兩人旁邊，見了這一幕，連忙去把小魚兒的衣服拿來。
蘇雨筱也沒想到情況會那麽嚴重，心下一陣懊悔。
在山上的時候條件那麽艱苦小魚兒都沒事兒，怎麽到了這大城市，反倒變嬌貴起來了？
脫了衣服，蘇雨筱又發現小魚兒身上起了很多疹子，只得又借了浴室給小魚兒洗澡，又噴了六神花露水，情況才好一點。
“家豪也太粗心了，他那些衣服放在衣櫃裏都多久了，哪裏還能穿……小小，要不我幫小魚兒洗吧。”把衣服送來的時候，廠長夫人不住念叨。
在他人看來，蘇雨筱自己都是一個小孩，哪裏會照顧人？
“不用的伯母，您去吃飯吧，我們很快就好。”
廠長夫人也沒有勉強，在浴室門口站了一會兒發現並沒出什麽意外的狀況之後就回了餐桌，倒是坐下時在廠長耳邊說了句話。
“小魚兒身上穿的衣服，上百塊錢一套，只有百貨大樓七樓能買到。”
廠長點了點頭沒說話。
換回了自己的衣服，小魚兒總算舒服了，又開始望著蘇雨筱傻笑起來。
“對不起小魚兒，是我太粗心了，抱歉。”
回了座位上，謝家豪還不住的道歉，蘇雨筱連連表示沒關系。
這廠長一家真是太客氣了，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。
這樣謙遜的家庭，怪不得能培養出謝家豪那麽優秀的兒子。
吃過飯，幾個少年吵著要去游泳館游泳，因為小魚兒身上的疹子還沒徹底消下去，蘇雨筱就沒帶他去，廠長和廠長夫人就說要送她回姨媽家，就當飯後散步了。
兩個大人兩個小孩到了姨媽家，四個大人又是一陣寒暄，尤其是姨媽，臉上難掩激動，廠長夫人不費力氣就知道了關於蘇雨筱和小魚兒的事情。
“我那妹子心善，肯定是見小魚兒可憐，所以才收養他，哎，沒辦法，倔。”
“你妹子我記得啊，原來她的孩子就是小小啊，竟然都這麽大了。放心吧，好心都是有好報的，別計較太多了。”
“希望吧，反正人也帶回家樂，只能好好養著了，沒辦法，可憐我們家小小，自己都還是小孩子，還要帶另一個孩子，也是我們小小懂事兒，換了其他孩子，不行。”
廠長夫人深感認同，臨走的時候還約了姨媽明天休息天一起去逛街，姨媽連忙說正好要去給兩個孩子買點衣服，求之不得。
第二天，廠長夫人果然來了，謝家豪也在一旁，說是也要買幾套衣服開學穿。如此一來，姨媽正好也將表哥一起帶上，好讓兩個同齡孩子有個伴兒。
百貨大樓一共七層，一至三樓是大眾消費區，四樓以上是精品名牌，樓層越往上，東西就越精貴。
姨媽曾帶蘇雨筱和表姐來過這裏，但都是在三樓以下逛逛，也很少買東西，畢竟一樣的東西，這裏比外面還貴一些。
瞧廠長夫人這架勢，一來就直奔百貨大樓電梯，並沒有要在下三層逗留的意思，姨媽看得心驚肉跳。
“小小，一會兒我問你衣服喜不喜歡，你就說不喜歡，完了姨媽帶你去個好地方買多多的衣服。”特意慢了幾步，姨媽在她耳邊小聲說道。
蘇雨筱點了點頭，又看姨媽同樣對表哥耳語一番，應該是一樣的內容，但是表哥不是很情願，就見姨媽在他手臂上揪了一下，一臉的恨鐵不成鋼。
出了電梯，就從四樓逛起，四樓都是玩具和體育用品，廠長夫人興致很高，拉著蘇雨筱和小魚兒這裏看看那裏看看，很快就發現蘇雨筱問她什麽都是搖頭這一點。
“這孩子，真是懂事得讓人心疼，放心，今天想買什麽就買，伯母看你乖，送給你好嗎？還有小魚兒，我們也給他挑幾身衣服，別穿了不合身的又弄得一身疹子。”
這倒是的。
蘇雨筱並不認識小魚兒身上的衣服是什麽牌子，但是從做工和布料上也可以看出質量上乘。
再加上猜測中小魚兒家世不菲，吃穿用度定然都是好的。
這一次出門，母親也給了她八百塊錢，就是讓她給小魚兒買點好衣服。
這八百塊錢拿來買衣服，對蘇母來說內心的沖擊一定很大，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建設才給她。
這錢不可能是蘇家二老的，所以自然是小魚兒家裏的。
“給小魚兒買幾身吧，我就不用了。”
別說自己沒錢，就是有錢，她也舍不得在這裏買衣服，還是覺得按照姨媽的想法來比較經濟實惠一點。
當然，最重要的是，這次出門，師父竟然一分錢都沒給她！
說她這次出門會破財，所以最好把錢收好放家裏，別帶出去……雖然聽起來有點不可信，但是師父應該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忽悠人。
“都買，都買，月環，你給三個孩子都挑一些，我給孩子們買。”廠長夫人又對姨媽交代。
“那哪行啊，不行不行……”姨媽連連推拒，直說這樣的話，下次再也不敢跟她出來了。
“就這一次，我看兩個孩子都很喜歡，尤其是小小這丫頭。我以前一直想生個女兒，可惜生的是兒子……看到小小，我就老想著給她買這買那，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兒的，哎喲，想起來我這個心啊……”
“媽，買一對網球拍吧。”
正說著，謝家豪和楊軍走了過來，指了指一旁的體育用品店。
姨媽就沒了推拒的機會，轉身還是掩不住臉上的興奮。
“小小，買兩套就好了，哦，不要買太多了，出去了姨媽還給你買。”
蘇雨筱心說您剛才不是很拒絕的嗎，怎麽轉個身就又接受得毫無壓力了？
不過她能理解姨媽的心理，大概就是接受別人的好意，覺得過意不去，一旦接受了之後，又忍不住為即將得到的東西而興奮。
可以說是很耿直了。
046背後的大款
“有人付賬了？”
眾人面面相覷，廠長夫人又再三確認，售貨員也連連保證，他們手上的衣服已經有人結過賬了。
“那是誰結的賬，能告訴我們嗎，我們好把錢還回去。”
“抱歉，我們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。”
“那我們想感謝對方呢？這麽多衣服，我們也不好白拿是吧，你跟我說是誰結的賬，我請他吃飯。”廠長夫人還試圖挖點信息，但是售貨員只是抱歉的笑了笑，搖頭。
如今他們就在七樓的童裝店裏，廠長夫人給她和小魚兒都挑了五套衣服，正是小魚兒身上穿的牌子。
付款的時候，就出現了眼前這一幕。
“究竟是誰啊……”廠長夫人蹙眉，看起來似有些不悅。
大概又是哪個想走後門的，想探一探廠長夫人的路？
“不行，這個事情弄不清楚，我心裏不安。”
廠長夫人把衣服放下了，售貨員也是一臉為難，目光躲躲閃閃，但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小魚兒身上。
蘇雨筱做了個大膽的猜測。
“真的沒有惡意，結賬的那位先生說是兩個小朋友的長輩，希望您不要多想。”不得已，售貨員只得解釋了一句。
嗯？長輩？難道是師父？
蘇雨筱撇了撇嘴。
這老家夥究竟是有多不想見人，還搞偷偷結賬這種事兒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追女生呢。
還搞得挺浪漫。
“我知道是誰了，伯母，放心吧。”
蘇雨筱出聲，廠長夫人將信將疑，姨媽更是一臉不可思議。
蘇雨筱家的所有親戚，姨媽都是知根知底兒的，放眼過去，沒有哪個人能花一千多塊錢來給孩子買衣服。
不過她也知道現在不是盤問的時候。.
接下來，謝家豪和楊軍也選了幾套衣服，這次沒人搶著先付款了，廠長夫人也確定剛才的神秘付賬人並不是沖著她來的。
“小小，你知道是誰結的賬嗎？神神秘秘的，讓他出來跟我們逛逛唄。”
無法想象師父跟廠長夫人還有姨媽一起逛街的畫面，當然是一個老混蛋裝模作樣跟在兩個婦女後面，臉上笑嘻嘻，心裏媽賣批。
算了吧，對雙方都是一種折磨。
楊軍第一次買那麽貴的衣服，心裏別提多滿足了，想到開學後同學們看見他的衣服時會有多羨慕，臉上的笑容怎麽都止不住。
蘇雨筱特別註意了一下謝家豪的表情，從昨天到現在，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，讓人面對他的時候心情不自然的變好起來，小小年紀能做到這一點，實在是難得。
自覺對謝家豪的好感過度，蘇雨筱自我檢討了一下，想起上一世，在醫院裏聽到最多的也是關於謝家豪的事情。
誰讓他的工作與醫院息息相關，自身又是品牌代言人，人長得也帥氣，幾乎是醫院裏所有未婚女性戀慕的對象。
那自己對謝家豪有沒有那樣的想法嗎？
蘇雨筱想了想，似乎沒有……
上一世的自己，似乎是天生缺少戀愛基因，只專註於尋找各種美食，想起來也是囧囧有神。
真的好奇怪，上一世的自己，似乎就沒有過吃飽的時候。胃是滿足了，但是心理並沒有得到來自美食的安慰，總有那麽一點點遺憾。
如今仔細回想起來，她那根本不像是品嘗美食，更像是強迫自己在一次次的無法滿足中接受現實？
算了吧，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你想要的那種美食。
有點匪夷所思，但似乎是真的。
“怎麽了小小？”回過神來的時候，謝家豪正蹲在她面前一臉關切。
蘇雨筱搖了搖頭：“有點餓了。”
謝家豪就喊了一聲：“媽，楊阿姨，小小說餓了，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。”
“哎喲，不知不覺都逛了那麽久了，走走走，我們去吃飯。”
廠長夫人原本正拉著小魚兒試鞋子，蘇雨筱沒跟上，惹得小魚兒頻頻回頭張望，如今廠長夫人一放手，立刻就飛奔到她旁邊把謝家豪擠走，自己緊緊牽著她的手，臉上毫無意外的多了一抹委屈的表情。
大概是體會到廠長夫人的好意，小魚兒不願意也沒有當場掙脫，但是回到蘇雨筱身邊還是要表達自己的不滿。
“是不是只要離我三步遠就覺得很委屈？”蘇雨筱在他臉上輕輕擰了一下。
這小家夥，越養越粘人了。
蘇雨筱能感覺出來，小魚兒這樣粘著她，不再是像以前一樣單純的汲取她身上的暖意，更多的是對她這個人的依賴。
“兩個小的感情好得真是沒話說。”
廠長夫人見了這一幕又說道。
知道有師父在後面充大款，蘇雨筱也沒客氣，順著廠長夫人的意思就在百貨大樓吃算了。
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，廠長夫人選的用餐地點竟然是麥當勞……
這下，師父算是無用武之地了。
楊軍又是最開心的那個。
這時候的麥當勞品種還不像後來那麽豐富，蘇雨筱和小魚兒都只吃了一個漢堡就沒胃口了。
從麥當勞裏出來，兩個婦女依然興致高昂，但是孩子們已經興趣缺缺，廠長夫人決定今天到此結束，回家休息。
“這裏有發電機賣嗎？我想買一個發電機，在沒電的時候也能看電視的那種。”
“還有這種東西？沒電還能發電？”姨媽一臉的不可思議，廠長夫人也很疑惑，似乎沒聽過發電機這種東西。
兩個少年卻是知道的。
“不知道在哪兒買，但是應該挺貴的吧。”楊軍說。
“回去我讓我爸爸問一下吧。”謝家豪緊跟說到。
蘇雨筱點頭，心裏卻有些疑惑。
如果師父說的會給他們買發電機的有緣人真是廠長的話，那她非常有必要提前說一下自己的願望，不然人家不知道那就不好了。
可是，明明都跟上來了，為什麽還要讓什麽有緣人買。
小氣包。
在心裏小小的鄙夷了一下師父的所作所為，蘇雨筱還是覺得哪裏似乎不太對勁兒。
047寵孩紙的家長
“哎喲，瞧瞧這衣服，這質量，上百塊錢一套的就是不一樣，嘖嘖，你們這幾個小孩真是太幸福了。”
姨媽會縫制簡單的衣物，蘇雨筱家裏就有很多姨媽給她做的褲子，楊軍現在身上穿的褲子也是姨媽自己做的。如今買了那麽貴的衣服，興奮自不必說，自己珍而重之的把衣服都疊好收進了衣櫃裏。
蘇雨筱把自己和小魚兒的衣服商標都拆了，放水裏簡單搓洗了一下，姨媽看到這一幕，連忙把洗衣服的盆搶過來，自己洗了起來。
“也不知道你媽怎麽想的，撿個傻子回來養，讓我們小小那麽辛苦。你表哥從小到大都沒洗過衣服，你現在就得洗衣服了？”
“我媽也不讓我洗呢，這不是就簡單搓一搓嘛，不要緊的。”
是啊，蘇母也沒讓她動過手，但是上了山之後，身邊只有一個糙漢師父和小魚兒，她就得自己洗衣服，還得順便把小魚兒的衣服洗了，想起來就是一把辛酸淚……
其實她也想過讓小魚兒自己洗衣服，但是想到他才是一個七歲的小娃娃，就有點於心不忍。
再怎麽說，她都是一個三十歲的老阿姨，讓她奴役一個孩子，她真的做不到……
再長大點吧。
蘇雨筱也不是那種盲目寵孩子的家長，想起她上一世是十歲，也是父親去世之後開始自己洗衣服，她決定等到小魚兒十歲的時候就讓他自己洗衣服了。
不光是洗衣服，洗澡穿衣這些，十歲之後小魚兒都得自己來了。
畢竟男女有別啦。
“要做什麽，就找姨媽好嗎，你們現在還小，不要做這些。”
嗯，論寵孩子，姨媽是絕對的第一名。
“你表哥到現在都沒洗過一件衣服一個碗，小孩子只要努力學習就行了。”
想想表哥婚後的生活，在對比如今這逍遙自在的日子……蘇雨筱很懷疑，他是長大後腦子有坑了嗎？還是說，前二十多年的生活太安逸了，想換一個活法？
不對，楊軍的腦袋一直都是有坑的，不然怎麽能看不起農村人呢？
大概，他婚後追求的是有文化有知識這兩點，為了這兩點，他可以讓自己從十指不沾陽春水變成洗涮灑掃一把抓。
晚飯還沒吃，廠長家裏的電話就打了過來，說是蘇雨筱要的發電機送到了。
竟然這麽快？
可以啊，廠長大人，您的反應能力那麽快，怪不得能當廠長呢。
蘇雨筱帶著小魚兒興沖沖的出了門，想到楊軍腦子裏還有個坑，又把他也帶上了。
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，謝家豪是個不錯的小夥子，她希望楊軍能跟他多接觸接觸，受一些好的影響。
“早點回來啊，今晚我們做西紅柿炒蛋，吃了能長高。”
聽到西紅柿炒蛋幾個字，蘇雨筱驚得腳下打滑，差點沒摔倒。
上一世，自己被這一道菜坑慘了。
農村的食材沒有城市裏那麽豐富，烹飪手段也很單一，就是炒和燜，放了油鹽有了味道就能吃了，只要鹹淡適口，就不計較什麽美味不美味的。至於食材的搭配這些，大家都不怎麽考慮。
西紅柿炒蛋，蘇雨筱也是來姨媽家之後第一次吃到。因為以前沒吃過，姨媽又一個勁兒的說西紅柿炒蛋怎麽好怎麽好，她就以為西紅柿炒蛋是一道很貴很難吃到的菜，每次跟小夥伴們吹噓的時候，都要說自己吃過西紅柿炒蛋，西紅柿炒蛋怎麽好，怎麽高級……
一直到他們都上了初中，食堂裏每到西紅柿泛濫的季節每天都會有這一道菜……
就因為這個，她被小夥伴們嘲笑了好久，不管是多少年過去，大家看到她，都還是會提起當年她見識少，以為西紅柿炒蛋是多麽名貴不可多得的菜……
廠裏分配給職工的除了一套住房，還另有一間小雜物間，每家都有，蘇雨筱的發電機此時就放在廠長家的雜物房裏。
“這麽快就買到了？多少錢啊，我給你。”
蘇雨筱看著眼前的大家夥，想象山裏通了電之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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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時的她，只覺得天要塌了，整個人如墜冰窖。
29分，這怎麽可能。
在小學的時候，她的成績從沒掉出過班級前三，一直都是和另一個女生競爭第一第二名的位置，到鎮上參加各種競賽，也拿了不少獎項。
29分，怎麽可能？
但這就是事實。
不只是數學，其他科的成績也不是很理想，只堪堪越過了及格線。
對於學習成績一向名列前茅，每次試卷發下來都會被老師誇獎的她來說，這29分就好像一巴掌，狠狠的甩在了她臉上。
老師沒有點名批評，但是字字句句都在說，那個人就是她，那個給班級丟臉，每天不知道學習，只知道照鏡子梳頭看窗外的人就是她。
“下個學期開始，我們班會被定為重點班，你們能分進這個班級，說明你們畢業考試的成績都是挺不錯的，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，讓你們升上了初中成績就下滑那麽厲害。題目並不難，只是換了一種解法，但是有的同學還在用小學的解法來答題，我不知道她上課是怎麽聽的……”
蘇雨筱當時看著自己試卷上大大的叉，她的應用題解題方法用的依然是小學的套路，答案是對的，但是過程全錯了。
她知道，老師說的那個人就是自己。
一直被老師誇獎的人，有朝一日終於成了被批評的對象。
蘇雨筱心裏特別難受。
也是從那時候開始，她開始將心力投入到學習當中，測驗成績也越來越好，到期中考試的時候，120分滿分的數學，她拿到了一百分。
老師點名誇獎了她。
“這半個學期，我看到一個同學非常的認真，非常的努力，我記得第一次測驗的時候，她只考了29分，第二次是49，第三次是78，這一次其中考試，她考了100，她一直都在進步，而且進步很大。我相信，下一次測驗，她的成績會更好，這個人就是蘇雨筱。”
原來，老師一直在默默關註著她，盡管她第一次測驗的成績只有29分。
蘇雨筱當時的心裏，是平靜的。
是啊，從小到大，老師對她的誇獎數不勝數，得到老師的誇獎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，她已經習慣了。
其中考試所有成績的總分，她在班裏排名第六，其中，語文和英語都拿到了一百一十多分的成績，其他滿分一百分的科目，她也拿到了八十多九十分。
排名第七的是鎮上的一個女生，小學也是在鎮上的中心小學讀的。
她來到蘇雨筱座位旁，翻開了她課本上寫名字的地方。
“你就是蘇雨筱？六年級的語文競賽，老師說是一個叫蘇雨筱的人多了我五分，搶了第一名的位置，沒想到，這次你又多了我十幾分……”
蘇雨筱一楞。
她沒想到，竟然有人暗暗將她當成了目標。
原來，不知不覺間，自己竟然也在影響著別人的思緒。
也是那時候，她真正認識到自己最該在意的東西是什麽。
或許她的外貌，她的家庭條件不是如今的自己能改變的。但是，知識，卻是只要她努力就能有所收獲的。
043傻不傻要看人
“小小，你喜歡吃蛋糕嗎？我爸訂了個蛋糕。”
去往廠長家的路上，謝家豪一開始還是想一手牽一個，奈何小魚兒護著蘇雨筱護得緊緊的，根本不讓他靠近。
謝家豪只好領先兩人半步的距離在前面帶路，卻需要時不時回頭跟兩人說話。
一行人一起待了一個大下午，小魚兒始終沒說過話，更多的時候是牽著蘇雨筱的手傻笑，大家也漸漸看出了端倪。
“餵，你帶個小傻子跟我們比，是不是太欺負人了？”
不僅傻，還不會說話，還讓他們跟他打賭叫爸爸？
這不明擺著坑人嗎？
“誰說他是小傻子，他傻不傻也是看人的。”
也就是說，你們這些小夥子，還用不著小魚兒的智商。
一群少年都很挫敗，也很郁悶。
輸給了一個七歲的小兒已經夠丟人了，這個七歲小兒還是個傻子……
謝家豪不由多看了小魚兒幾眼，除了不會說話，他看上去與正常的小孩無異，感覺有點神奇。
要說這傻子，大部分都是口鼻歪斜，不是對著人流口水，就是說胡話，不然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動作，身上大概也不會太幹凈。小魚兒卻完全沒有這些表現，看上去就是個不愛說話的小孩。
“他不是傻子，他只是生病了而已。”
蘇雨筱見有兩個人想上來逗弄小魚兒，冷聲說了一句。
小魚兒不僅不傻，而且還是個非常聰明的人，如果丟失的爽靈能回到體內，智商肯定要碾壓這一群人幾條街。
廠長家也是在職工宿舍區內，不過區別於其他職工的住處，這一片屬於糖廠高層的宿舍，外表與其他樓層沒有什麽區別，但是戶型更大更敞亮。
廠長家裏就是兩層的覆式樓，裝修也比姨媽家豪華了許多。
一行人進了門，謝母立刻就張羅了水果出來，還有一些零食，廠長也從二樓下來了，說是讓幾個小夥子先玩一玩，晚飯很快就好。
“家豪，能玩電腦嗎？”
楊軍湊近謝家豪耳邊低聲問了一句。
聽到電腦兩個字，蘇雨筱就想起後世的便利來，有種想要哭唧唧的沖動。
現在真的好不方便。
“小小，走，哥帶你去玩電腦。”楊軍得到了允許，迫不及待的要帶蘇雨筱去開開眼界。
主要是想跟蘇雨筱顯擺一下，挽回一下面子。
蘇雨筱卻面露不屑。
“那大塊頭有什麽好玩的，不玩。”
“大塊頭？你知道電腦是什麽？”楊軍一楞。
“知道知道，你自己玩吧，乖……”
蘇雨筱無意識的用了大人的口吻來哄他，惹得周圍一群人都哄笑出聲，楊軍一張臉漲得通紅，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窘的。
“想玩什麽就去玩，小小要不要吃蛋糕？”
謝母將她拉到身旁面色和藹的問道。
蘇雨筱點了點頭，和小魚兒安靜的坐在沙發上。
幾個少年聽說可以自由活動，頓時都跑向了謝家豪的房間，謝家豪一臉笑意的跟在幾人身後，不一會兒又出來了。
蘇雨筱和小魚兒面前已經各擺放了一塊蛋糕，兩人都吃得慢條斯理，並不像其他小孩一樣一吃東西就把臉弄得臟兮兮。
看到蛋糕上面挖成一個小球的獼猴桃，蘇雨筱覺得剛才還美味的蛋糕突然就變得索然無味起來。
想吃野柿子了呢。
這野柿子也不知道究竟含有什麽成分，自從吃了一次之後，她就總想吃，感覺沒吃到野柿子，吃什麽都吃不飽的樣子。
回去之後得問問師父該怎麽解決。
“怎麽了，不合口味嗎？”廠長看見她停了動作，關心的詢問。
蘇雨筱搖了搖頭：“蛋糕很好吃，謝謝伯伯。”
“呵呵，是個有禮貌的孩子，你一直住在蘇家村嗎？”
蘇雨筱點了點頭。
廠長心裏存著疑惑。
蘇雨筱的家庭背景很簡單，也很單純，不過普通的農村家庭戶，為什麽卻能引起上頭的重視？
目光落在一旁安靜吃蛋糕的小魚兒身上，見蘇雨筱停了勺子，小魚兒竟然在自己那份蛋糕上挖了一大勺餵給她。
蘇雨筱沒胃口，卻知道小魚兒不容她拒絕，低頭吃了之後將小魚兒的手往他自己的方向推了推。
“小魚兒你吃吧，鎮上可沒有蛋糕店呢，下次想吃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了。”
小魚兒看著她傻笑了一番，低頭迅速的解決了面前的蛋糕，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。
“家豪，上次你劉叔叔捎人給你帶的巧克力拿來給小小和小魚兒嘗嘗。”
謝家豪應了一聲就轉身回房，不多時就捧了一個精致的鐵盒子出來。
蘇雨筱吃慣了小魚兒家裏寄來的巧克力，對別的都不怎麽感興趣，但還是拿起一塊剝了給小魚兒吃。
小魚兒嚼了兩下，卻呸呸吐了出來，皺眉望著她，一臉的無辜。
蘇雨筱看了一下配料表，發現裏面的可可含量只有百分之三十五，小魚兒嘴雖然不刁，但是對巧克力的偏好卻跟她一樣，偏愛含堅果又不太甜的。
“怎麽了，不愛吃？”
廠長以為兩人沒吃過，不喜歡巧克力的口味。
蘇雨筱搖了搖頭，一臉的歉意：“我和小魚兒都比較喜歡可可脂含量在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巧克力，太甜的反而吃不下。”
這小魚兒也是夠耿直，不愛吃就不吃，絲毫不給面子。
廠長怔了一下，沒想到蘇雨筱不僅吃過巧克力，還對可可脂含量有一定的要求。
“百分之七十，不覺得太苦了嗎？”
謝家豪似乎是絲毫沒有意外，非常自然的與她討論了起來。
“還好吧……個人偏好的口味，而且可可脂含量高的比較不容易發胖，如果可可脂含量在百分之五十以下的話，吃到肚子裏，除了美味兒之外，對身體沒有多少益處。”
“還以為小孩子吃東西是只要好吃就行，沒想到你竟然懂那麽多，真是讓人刮目相看。”
謝家豪的話，讓蘇雨筱醒過神來，心下懊惱了一番。
因為謝家豪跟她說話的時候，根本沒用對待小孩的口氣，所以她不知不覺的……就忘了自己是個小孩了。
“哈……哈哈，這都是小魚兒的爺爺告訴我的，我也是照搬他老人家的話。因為小魚兒身體不好，脂肪攝入太多的話對他的身體沒有好處，所以……”
很好，成功甩鍋。
044羞羞
“哎呀，小魚兒，怎麽這麽不小心……”
剛把鍋甩走了，蘇雨筱轉頭就發現小魚兒衣領上沾了奶油，連忙抽了紙巾給他擦，卻還是留下了顯眼的汙漬。
“換下來洗一下烘幹，很快就能穿了，我先找找我以前的衣服，看有沒有小魚兒能穿的暫時給他穿一下。”
謝家豪反應很快的又跑回了房間，蘇雨筱想說其實不用如此大驚小怪，在山裏的時候，她一天給小魚兒換一次衣服，中間任由他折騰，臟了也得等晚上洗澡了才能換……
不過，山裏沒有別人，邋遢也只有自己知道，外面可不一樣。
只能接受謝家豪的好意了。
謝家豪還真找了件衣服下來，雖然大了點，但是湊合一下還是可以的。
小魚兒卻不肯配合。
在謝家的客房裏，小魚兒雖然順從的脫了自己的衣服，但是讓他穿謝家豪的衣服，這小家夥打死都不願意。
竟然還知道這不是自己的衣服？
“小魚兒乖，就穿一下下，等你衣服幹了，我們就換回來。”
雖然知道小魚兒聽不懂她的話，但蘇雨筱還是很耐心的哄著。
等在外面的謝家豪聽到動靜，推門走了進來，小魚兒見了，立刻躲到蘇雨筱背後，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怪叫起來。
謝家豪楞在原地進退也不是。
小魚兒躲在蘇雨筱身後指著謝家豪眼中滿是控訴，嗚嗚的發著聲音，一臉委屈又氣憤的表情。
蘇雨筱沒見過小魚兒這種情況，弄了半天才知道這家夥是害羞了，只能歉然的請謝家豪出去。
果然，謝家豪重新關上門後，小魚兒就安靜了，淚汪汪的雙眼望著她，竟然還有點責怪的意思。
都怪你……我都走光了。
蘇雨筱樂得哈哈大笑，怎麽都沒想到，小魚兒爽靈都沒了，竟然還知道害羞？
“都是男人，看一下有什麽要緊……”
蘇雨筱打趣他，順手又把衣服拿起來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不穿衣服小心又被看光喲。
小魚兒明白了她的意思，遲疑了一下，扁著嘴把手伸了出來，意思是可以伺候本殿下更衣了。
蘇雨筱臉上的笑意不減，給小魚兒穿好了衣服，把人帶出房間，謝家豪還在門口守著。
“不好意思，是我大意了……”
雖然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兒，但是謝家豪還是道了歉。
蘇雨筱無所謂的擺了擺手：“是他脾氣古怪。”
明明在家裏的時候，父母都看過他不穿衣褲的樣子，但是他卻沒有絲毫反應，怎麽謝家豪一看就那麽大反應？
雖然是換上了衣服，但是小魚兒卻渾身不自在，一會兒扯一扯衣擺，一會兒弄一弄衣領，就是安靜不下來。
“家豪家豪，楊軍把你電腦弄壞了。”
一群人從樓上跑了下來，跑在最後的楊軍一臉無措。
現在這大塊頭可不便宜，一臺得好幾萬呢，真弄壞了，誰都擔不起。
“不是，我什麽都沒動，屏幕突然就黑了。”
楊軍急壞了，不顧那麽多人在場，眼睛紅紅的。
蘇雨筱慈母心作祟，只覺這小孩看起來可憐兮兮的，瞧這一臉的慌張，心裏肯定急壞了。
要是真弄壞了幾萬塊錢一臺的電腦，回去少不得要吃幾頓竹筍炒肉。
“如果你的操作沒問題，電腦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壞的，我們先去看看，別著急。”蘇雨筱說著，拉上小魚兒，示意謝家豪帶路。
“嗯，先別著急，我們去看看。”
謝家豪拍了拍楊軍的肩膀快步跟上了。
其他人卻不敢上去了，在樓下吃水果壓驚，一邊討論如果電腦真的壞了該怎麽辦，好幾萬塊錢的東西怎麽賠。
楊軍游魂似的跟在謝家豪身後，心裏希冀電腦真的沒壞，只是回想剛才不管自己按哪裏都沒反應的電腦，又覺得希望不大。
來到謝家豪的房間，蘇雨筱一眼就看到床對面的那臺大家夥。
果然很笨重。
一臉嫌棄的過來在開機鍵上按了按，沒反應。
謝家豪也過來在幾個按鍵上按了按，同樣毫無反應。
“壞了也不要緊，有保修的，明天叫人來修一下就好了。”見楊軍一臉灰敗，謝家豪笑著安慰，倒真是沒放在心上的樣子。
蘇雨筱這裏看看，那裏看看，終於找到了問題所在。
大概是剛才人太多太亂，電源松了。
楊軍剛知道有保修，心裏結實的松了一口氣，正要跟謝家豪離開，就聽到身後傳來電腦系統開啟的聲音，回頭一看，以為壞了的電腦已經正常開機了。
“只是電源線松了而已，插好就行了，沒懷。”
蘇雨筱又簡單操作了一下，發現沒有問題之後，手指在鍵盤上利落的按了快捷鍵關機。
引得楊軍又是一陣詫異。
他動電腦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，動作很緩慢，生怕一個不小心點錯了哪裏就弄壞了，哪像蘇雨筱一副經驗老道的樣子。
而且，不用鼠標關機的方法，他也很好奇。
“你怎麽弄的，關機不是需要點開始嗎，你都沒動鼠標就關上了，怎麽做到的？而且你都不用看鍵盤，你怎麽知道該按哪個鍵？”
下樓的時候，楊軍還是沒忍住問出口。
“我用意念操控電腦，想讓它開機就開機，想關機就關機。”蘇雨筱煞有介事的說到。
“意念？怎麽操控？”
沒想到，楊軍竟然信了……
蘇雨筱完全沒想好接下來該怎麽忽悠，所以還是楞住了。
她就沒覺得楊軍會信。
但是他確實信了。
走在前面的謝家豪又沒忍住笑了出來。
得知電腦並沒壞之後，幾個少年臉上都輕松不少，正好晚飯也好了，所有人都圍著大桌坐下，蘇雨筱和小魚兒還分到了兩張高一點的椅子，坐下來一點不比別人矮。
餐桌上的菜很豐盛，看得出來有幾道菜是專門為小朋友準備的，有牛骨髓蒸蛋，荷葉蒸肉餅，蒜蓉開邊蝦。當然，還有少年們喜歡吃的紅燒排骨，糖醋魚塊，燒雞翅……
看著一桌子的菜還不覺得，但是看到眾人的飲料，年代感就特別明顯了。
因為他們每人手上都拿著一瓶如今流行的飲料菠蘿爽，酸酸甜甜的，很好喝，不像可樂雪碧那麽刺激，蘇雨筱和小魚兒也分到了一瓶。
045也是我們家小小懂事兒
飯還沒吃完，小魚兒就坐不住了，總是在搗鼓自己身上的衣服，好像衣服上掛了刺一樣渾身不自在。
蘇雨筱終於放下筷子幫他查看，發現小魚兒脖子上已經被衣服蹭出了一圈紅痕。
怪不得小魚兒渾身不自在。
“啊喲，小家夥皮膚那麽嫩，快脫了快脫了，我把你衣服拿來給你換上。”
廠長夫人就坐在兩人旁邊，見了這一幕，連忙去把小魚兒的衣服拿來。
蘇雨筱也沒想到情況會那麽嚴重，心下一陣懊悔。
在山上的時候條件那麽艱苦小魚兒都沒事兒，怎麽到了這大城市，反倒變嬌貴起來了？
脫了衣服，蘇雨筱又發現小魚兒身上起了很多疹子，只得又借了浴室給小魚兒洗澡，又噴了六神花露水，情況才好一點。
“家豪也太粗心了，他那些衣服放在衣櫃裏都多久了，哪裏還能穿……小小，要不我幫小魚兒洗吧。”把衣服送來的時候，廠長夫人不住念叨。
在他人看來，蘇雨筱自己都是一個小孩，哪裏會照顧人？
“不用的伯母，您去吃飯吧，我們很快就好。”
廠長夫人也沒有勉強，在浴室門口站了一會兒發現並沒出什麽意外的狀況之後就回了餐桌，倒是坐下時在廠長耳邊說了句話。
“小魚兒身上穿的衣服，上百塊錢一套，只有百貨大樓七樓能買到。”
廠長點了點頭沒說話。
換回了自己的衣服，小魚兒總算舒服了，又開始望著蘇雨筱傻笑起來。
“對不起小魚兒，是我太粗心了，抱歉。”
回了座位上，謝家豪還不住的道歉，蘇雨筱連連表示沒關系。
這廠長一家真是太客氣了，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。
這樣謙遜的家庭，怪不得能培養出謝家豪那麽優秀的兒子。
吃過飯，幾個少年吵著要去游泳館游泳，因為小魚兒身上的疹子還沒徹底消下去，蘇雨筱就沒帶他去，廠長和廠長夫人就說要送她回姨媽家，就當飯後散步了。
兩個大人兩個小孩到了姨媽家，四個大人又是一陣寒暄，尤其是姨媽，臉上難掩激動，廠長夫人不費力氣就知道了關於蘇雨筱和小魚兒的事情。
“我那妹子心善，肯定是見小魚兒可憐，所以才收養他，哎，沒辦法，倔。”
“你妹子我記得啊，原來她的孩子就是小小啊，竟然都這麽大了。放心吧，好心都是有好報的，別計較太多了。”
“希望吧，反正人也帶回家樂，只能好好養著了，沒辦法，可憐我們家小小，自己都還是小孩子，還要帶另一個孩子，也是我們小小懂事兒，換了其他孩子，不行。”
廠長夫人深感認同，臨走的時候還約了姨媽明天休息天一起去逛街，姨媽連忙說正好要去給兩個孩子買點衣服，求之不得。
第二天，廠長夫人果然來了，謝家豪也在一旁，說是也要買幾套衣服開學穿。如此一來，姨媽正好也將表哥一起帶上，好讓兩個同齡孩子有個伴兒。
百貨大樓一共七層，一至三樓是大眾消費區，四樓以上是精品名牌，樓層越往上，東西就越精貴。
姨媽曾帶蘇雨筱和表姐來過這裏，但都是在三樓以下逛逛，也很少買東西，畢竟一樣的東西，這裏比外面還貴一些。
瞧廠長夫人這架勢，一來就直奔百貨大樓電梯，並沒有要在下三層逗留的意思，姨媽看得心驚肉跳。
“小小，一會兒我問你衣服喜不喜歡，你就說不喜歡，完了姨媽帶你去個好地方買多多的衣服。”特意慢了幾步，姨媽在她耳邊小聲說道。
蘇雨筱點了點頭，又看姨媽同樣對表哥耳語一番，應該是一樣的內容，但是表哥不是很情願，就見姨媽在他手臂上揪了一下，一臉的恨鐵不成鋼。
出了電梯，就從四樓逛起，四樓都是玩具和體育用品，廠長夫人興致很高，拉著蘇雨筱和小魚兒這裏看看那裏看看，很快就發現蘇雨筱問她什麽都是搖頭這一點。
“這孩子，真是懂事得讓人心疼，放心，今天想買什麽就買，伯母看你乖，送給你好嗎？還有小魚兒，我們也給他挑幾身衣服，別穿了不合身的又弄得一身疹子。”
這倒是的。
蘇雨筱並不認識小魚兒身上的衣服是什麽牌子，但是從做工和布料上也可以看出質量上乘。
再加上猜測中小魚兒家世不菲，吃穿用度定然都是好的。
這一次出門，母親也給了她八百塊錢，就是讓她給小魚兒買點好衣服。
這八百塊錢拿來買衣服，對蘇母來說內心的沖擊一定很大，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建設才給她。
這錢不可能是蘇家二老的，所以自然是小魚兒家裏的。
“給小魚兒買幾身吧，我就不用了。”
別說自己沒錢，就是有錢，她也舍不得在這裏買衣服，還是覺得按照姨媽的想法來比較經濟實惠一點。
當然，最重要的是，這次出門，師父竟然一分錢都沒給她！
說她這次出門會破財，所以最好把錢收好放家裏，別帶出去……雖然聽起來有點不可信，但是師父應該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忽悠人。
“都買，都買，月環，你給三個孩子都挑一些，我給孩子們買。”廠長夫人又對姨媽交代。
“那哪行啊，不行不行……”姨媽連連推拒，直說這樣的話，下次再也不敢跟她出來了。
“就這一次，我看兩個孩子都很喜歡，尤其是小小這丫頭。我以前一直想生個女兒，可惜生的是兒子……看到小小，我就老想著給她買這買那，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兒的，哎喲，想起來我這個心啊……”
“媽，買一對網球拍吧。”
正說著，謝家豪和楊軍走了過來，指了指一旁的體育用品店。
姨媽就沒了推拒的機會，轉身還是掩不住臉上的興奮。
“小小，買兩套就好了，哦，不要買太多了，出去了姨媽還給你買。”
蘇雨筱心說您剛才不是很拒絕的嗎，怎麽轉個身就又接受得毫無壓力了？
不過她能理解姨媽的心理，大概就是接受別人的好意，覺得過意不去，一旦接受了之後，又忍不住為即將得到的東西而興奮。
可以說是很耿直了。
046背後的大款
“有人付賬了？”
眾人面面相覷，廠長夫人又再三確認，售貨員也連連保證，他們手上的衣服已經有人結過賬了。
“那是誰結的賬，能告訴我們嗎，我們好把錢還回去。”
“抱歉，我們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。”
“那我們想感謝對方呢？這麽多衣服，我們也不好白拿是吧，你跟我說是誰結的賬，我請他吃飯。”廠長夫人還試圖挖點信息，但是售貨員只是抱歉的笑了笑，搖頭。
如今他們就在七樓的童裝店裏，廠長夫人給她和小魚兒都挑了五套衣服，正是小魚兒身上穿的牌子。
付款的時候，就出現了眼前這一幕。
“究竟是誰啊……”廠長夫人蹙眉，看起來似有些不悅。
大概又是哪個想走後門的，想探一探廠長夫人的路？
“不行，這個事情弄不清楚，我心裏不安。”
廠長夫人把衣服放下了，售貨員也是一臉為難，目光躲躲閃閃，但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小魚兒身上。
蘇雨筱做了個大膽的猜測。
“真的沒有惡意，結賬的那位先生說是兩個小朋友的長輩，希望您不要多想。”不得已，售貨員只得解釋了一句。
嗯？長輩？難道是師父？
蘇雨筱撇了撇嘴。
這老家夥究竟是有多不想見人，還搞偷偷結賬這種事兒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追女生呢。
還搞得挺浪漫。
“我知道是誰了，伯母，放心吧。”
蘇雨筱出聲，廠長夫人將信將疑，姨媽更是一臉不可思議。
蘇雨筱家的所有親戚，姨媽都是知根知底兒的，放眼過去，沒有哪個人能花一千多塊錢來給孩子買衣服。
不過她也知道現在不是盤問的時候。.
接下來，謝家豪和楊軍也選了幾套衣服，這次沒人搶著先付款了，廠長夫人也確定剛才的神秘付賬人並不是沖著她來的。
“小小，你知道是誰結的賬嗎？神神秘秘的，讓他出來跟我們逛逛唄。”
無法想象師父跟廠長夫人還有姨媽一起逛街的畫面，當然是一個老混蛋裝模作樣跟在兩個婦女後面，臉上笑嘻嘻，心裏媽賣批。
算了吧，對雙方都是一種折磨。
楊軍第一次買那麽貴的衣服，心裏別提多滿足了，想到開學後同學們看見他的衣服時會有多羨慕，臉上的笑容怎麽都止不住。
蘇雨筱特別註意了一下謝家豪的表情，從昨天到現在，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，讓人面對他的時候心情不自然的變好起來，小小年紀能做到這一點，實在是難得。
自覺對謝家豪的好感過度，蘇雨筱自我檢討了一下，想起上一世，在醫院裏聽到最多的也是關於謝家豪的事情。
誰讓他的工作與醫院息息相關，自身又是品牌代言人，人長得也帥氣，幾乎是醫院裏所有未婚女性戀慕的對象。
那自己對謝家豪有沒有那樣的想法嗎？
蘇雨筱想了想，似乎沒有……
上一世的自己，似乎是天生缺少戀愛基因，只專註於尋找各種美食，想起來也是囧囧有神。
真的好奇怪，上一世的自己，似乎就沒有過吃飽的時候。胃是滿足了，但是心理並沒有得到來自美食的安慰，總有那麽一點點遺憾。
如今仔細回想起來，她那根本不像是品嘗美食，更像是強迫自己在一次次的無法滿足中接受現實？
算了吧，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你想要的那種美食。
有點匪夷所思，但似乎是真的。
“怎麽了小小？”回過神來的時候，謝家豪正蹲在她面前一臉關切。
蘇雨筱搖了搖頭：“有點餓了。”
謝家豪就喊了一聲：“媽，楊阿姨，小小說餓了，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。”
“哎喲，不知不覺都逛了那麽久了，走走走，我們去吃飯。”
廠長夫人原本正拉著小魚兒試鞋子，蘇雨筱沒跟上，惹得小魚兒頻頻回頭張望，如今廠長夫人一放手，立刻就飛奔到她旁邊把謝家豪擠走，自己緊緊牽著她的手，臉上毫無意外的多了一抹委屈的表情。
大概是體會到廠長夫人的好意，小魚兒不願意也沒有當場掙脫，但是回到蘇雨筱身邊還是要表達自己的不滿。
“是不是只要離我三步遠就覺得很委屈？”蘇雨筱在他臉上輕輕擰了一下。
這小家夥，越養越粘人了。
蘇雨筱能感覺出來，小魚兒這樣粘著她，不再是像以前一樣單純的汲取她身上的暖意，更多的是對她這個人的依賴。
“兩個小的感情好得真是沒話說。”
廠長夫人見了這一幕又說道。
知道有師父在後面充大款，蘇雨筱也沒客氣，順著廠長夫人的意思就在百貨大樓吃算了。
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，廠長夫人選的用餐地點竟然是麥當勞……
這下，師父算是無用武之地了。
楊軍又是最開心的那個。
這時候的麥當勞品種還不像後來那麽豐富，蘇雨筱和小魚兒都只吃了一個漢堡就沒胃口了。
從麥當勞裏出來，兩個婦女依然興致高昂，但是孩子們已經興趣缺缺，廠長夫人決定今天到此結束，回家休息。
“這裏有發電機賣嗎？我想買一個發電機，在沒電的時候也能看電視的那種。”
“還有這種東西？沒電還能發電？”姨媽一臉的不可思議，廠長夫人也很疑惑，似乎沒聽過發電機這種東西。
兩個少年卻是知道的。
“不知道在哪兒買，但是應該挺貴的吧。”楊軍說。
“回去我讓我爸爸問一下吧。”謝家豪緊跟說到。
蘇雨筱點頭，心裏卻有些疑惑。
如果師父說的會給他們買發電機的有緣人真是廠長的話，那她非常有必要提前說一下自己的願望，不然人家不知道那就不好了。
可是，明明都跟上來了，為什麽還要讓什麽有緣人買。
小氣包。
在心裏小小的鄙夷了一下師父的所作所為，蘇雨筱還是覺得哪裏似乎不太對勁兒。
047寵孩紙的家長
“哎喲，瞧瞧這衣服，這質量，上百塊錢一套的就是不一樣，嘖嘖，你們這幾個小孩真是太幸福了。”
姨媽會縫制簡單的衣物，蘇雨筱家裏就有很多姨媽給她做的褲子，楊軍現在身上穿的褲子也是姨媽自己做的。如今買了那麽貴的衣服，興奮自不必說，自己珍而重之的把衣服都疊好收進了衣櫃裏。
蘇雨筱把自己和小魚兒的衣服商標都拆了，放水裏簡單搓洗了一下，姨媽看到這一幕，連忙把洗衣服的盆搶過來，自己洗了起來。
“也不知道你媽怎麽想的，撿個傻子回來養，讓我們小小那麽辛苦。你表哥從小到大都沒洗過衣服，你現在就得洗衣服了？”
“我媽也不讓我洗呢，這不是就簡單搓一搓嘛，不要緊的。”
是啊，蘇母也沒讓她動過手，但是上了山之後，身邊只有一個糙漢師父和小魚兒，她就得自己洗衣服，還得順便把小魚兒的衣服洗了，想起來就是一把辛酸淚……
其實她也想過讓小魚兒自己洗衣服，但是想到他才是一個七歲的小娃娃，就有點於心不忍。
再怎麽說，她都是一個三十歲的老阿姨，讓她奴役一個孩子，她真的做不到……
再長大點吧。
蘇雨筱也不是那種盲目寵孩子的家長，想起她上一世是十歲，也是父親去世之後開始自己洗衣服，她決定等到小魚兒十歲的時候就讓他自己洗衣服了。
不光是洗衣服，洗澡穿衣這些，十歲之後小魚兒都得自己來了。
畢竟男女有別啦。
“要做什麽，就找姨媽好嗎，你們現在還小，不要做這些。”
嗯，論寵孩子，姨媽是絕對的第一名。
“你表哥到現在都沒洗過一件衣服一個碗，小孩子只要努力學習就行了。”
想想表哥婚後的生活，在對比如今這逍遙自在的日子……蘇雨筱很懷疑，他是長大後腦子有坑了嗎？還是說，前二十多年的生活太安逸了，想換一個活法？
不對，楊軍的腦袋一直都是有坑的，不然怎麽能看不起農村人呢？
大概，他婚後追求的是有文化有知識這兩點，為了這兩點，他可以讓自己從十指不沾陽春水變成洗涮灑掃一把抓。
晚飯還沒吃，廠長家裏的電話就打了過來，說是蘇雨筱要的發電機送到了。
竟然這麽快？
可以啊，廠長大人，您的反應能力那麽快，怪不得能當廠長呢。
蘇雨筱帶著小魚兒興沖沖的出了門，想到楊軍腦子裏還有個坑，又把他也帶上了。
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，謝家豪是個不錯的小夥子，她希望楊軍能跟他多接觸接觸，受一些好的影響。
“早點回來啊，今晚我們做西紅柿炒蛋，吃了能長高。”
聽到西紅柿炒蛋幾個字，蘇雨筱驚得腳下打滑，差點沒摔倒。
上一世，自己被這一道菜坑慘了。
農村的食材沒有城市裏那麽豐富，烹飪手段也很單一，就是炒和燜，放了油鹽有了味道就能吃了，只要鹹淡適口，就不計較什麽美味不美味的。至於食材的搭配這些，大家都不怎麽考慮。
西紅柿炒蛋，蘇雨筱也是來姨媽家之後第一次吃到。因為以前沒吃過，姨媽又一個勁兒的說西紅柿炒蛋怎麽好怎麽好，她就以為西紅柿炒蛋是一道很貴很難吃到的菜，每次跟小夥伴們吹噓的時候，都要說自己吃過西紅柿炒蛋，西紅柿炒蛋怎麽好，怎麽高級……
一直到他們都上了初中，食堂裏每到西紅柿泛濫的季節每天都會有這一道菜……
就因為這個，她被小夥伴們嘲笑了好久，不管是多少年過去，大家看到她，都還是會提起當年她見識少，以為西紅柿炒蛋是多麽名貴不可多得的菜……
廠裏分配給職工的除了一套住房，還另有一間小雜物間，每家都有，蘇雨筱的發電機此時就放在廠長家的雜物房裏。
“這麽快就買到了？多少錢啊，我給你。”
蘇雨筱看著眼前的大家夥，想象山裏通了電之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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